Phoenix0802

有缘不必相濡以沫,无缘自然相忘江湖。

【九辫儿】人间




桃儿师父要演京剧时装戏。

 

在三庆。

 

除了麒麟剧社和太平剧社,助演还有德云八队。

 

戏还没开票,三庆门口的水牌子就挂出去了,上面演员名单,明晃晃地写着八队几个队员的名字,春儿哥也是转了桃儿师父的微博,感谢师父帮忙巩固“人设”,眼瞅着九字科“二师姐”的名分怕是要坐实了。

 

桃儿师父是剧本整理加舞台导演,虽说是京剧时装戏,也终归是戏,不管是桃儿师父还是麒麟、太平剧社的演员,都是专业的,只他们八队,纯业余龙套。

 

虽说也就是插科打诨的打哄哄,但也是要认真排练的。于是乎,杨先生这几日就乖巧跟着师父排戏,他们八队的几个,没啥大戏份,用师父的话说,就是八队队副不起好头,带着队员一起免费凑热闹看戏来的。杨先生也只是乐,在后台帮忙打个下手,顺道往师父身边凑,故意嗲着嗓子起腻,

 

“那还不是因为师父您唱戏好嘛,平日里票都买不着,这好容易能有个不要钱蹭听的机会,那哪儿少得了我呀~”

 

“去去去,你起开我这儿!”

 

桃儿师父通常笑骂着虚踹一脚,其他师兄弟们跟着乐,闹哄哄却亲密随和的气氛,不由得让人心情跟着好起来。每每师徒们排戏间歇逗几句乐一乐,排戏倒也不觉得累了。

 

其实杨先生觉得自己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委屈的,自个儿在这儿打哄蹭戏,好歹还是个龙套呢,有台词的那种!有人才是纯来蹭戏凑热闹呢,皇亲国戚就是好,都没人说。

 

对此,张老师表示,呵呵。

 

张老师其人,摩羯座工作狂一枚,闲不住。

 

之前很顺利,恢复也很好,打南京回京后,也开始了接通告、录新歌,这新一年啊,也算是开工了。

 

这没工作的时候啊,还是待不住地想往外跑。

 

杨先生没少跟他逗,角儿您真是个妙人,能出门的时候吧,我拽你都出不来,见天儿拉着我泡书房;这可是让您能歇歇了吧,你又可劲儿想往外溜达,想让您在家待会儿,按都按不住,您说您这不是吃饱了撑得嘛。

 

这种对话,或者说杨先生单方面的念叨,往往都结束于张老师的一个白眼,加一句话,“反正我要出去透透气,你陪不陪吧?”

 

“陪陪陪!陪~”

 

然后任命地收拾东西,准备和他的张老师出门。

 

每每这时,杨先生都觉得自己很狗腿且没有立场,有时候还会下意识嘟着嘴小声嘟囔,每次都会被张老师笑着呼噜两把头毛,说,我家翔子最疼我了,给哄得瞬间又开心起来了。就狗腿怎么了,我家角儿就是立场。挺好。

 

说回这京剧时装戏。最开始啊,还是张老师在八队的群里,跟杨先生他们说的,师父要排个时装戏,也是民国老戏码了,《枪毙阎瑞生》,人多热闹,除了麒麟剧社和太平剧社,师父准备让咱八队也跟着跑跑龙套凑个热闹。

 

彼时,杨先生和张老师在一处的,刚吃了晚饭,杨先生在厨房洗水果,张老师窝在沙发上跟群里通知,才说过,群里就反响热烈,尤其在队长说了他“师妹”还是演个仪态端庄的贵妇人之后。

 

那边水果切盘码好擦过手,杨老师感受到手机的疯狂震颤,一手端着果盘往张老师那儿去,一手顺势掏出手机瞄一眼群消息,差点儿cei了果盘。

 

“角儿?”杨先生小心放好果盘在茶几上,挨着看手机咯咯笑着的他张老师身边坐下,不确定地开口叫人。

 

“嗯?”张老师泛着水光的眼睛朝他睇来,带着未散的笑意,“怎么了?”

 

“这啥时候的决定啊?”

 

“就今儿中午在玫瑰园时候师父跟我说的啊,让我跟队里打声招呼,他这一二天给你们发剧本。”

 

“你咋没早告诉我?”

 

“忘了。”

 

“……”

 

张老师看着无奈又无可奈何似乎还带着点儿委屈看着自己的搭档,忍不住有种欺负小动物的错觉,但又忍不住笑,他是真忘了。

 

本在玫瑰园的时候,师父跟他打了招呼,他第一反应就是想着跟搭档说一句,打开微信就看着搭档在群里说下午跟哥们儿攒局,有想去的抓紧时间报名还来得及,就开始认真思考怎么磨搭档同意带着他出门,把打开手机的初衷忘得一干二净。

 

然后再一次他没有悬念地胜出,跟搭档出去浪荡了一下午,晚上回家,搭档一边小心给他按摩放松,一边仔细按着医嘱给他准备吃食,按摩完也吃完饭后,他乐得清闲地横沙发上看搭档在厨房忙叨叨地准备水果,百无聊赖间倒是突然想起来了这出事儿。

 

张老师看着杨先生半真半假地郁闷着,想着怎么哄两句呢,就看见搭档放在茶几上的手机亮了起来,来电显示明晃晃的俩大字儿,“师父”。

 

得,估计是来不及哄了。看着搭档规规矩矩地起身接起了电话,张老师微微挑了挑眉。

 

“嗳,师父。嗯我这会儿没事儿,您说。”

 

“嗯,对,辫儿中午跟我说了来着”,杨先生一边应着桃儿师父,一边往张老师这边瞥了一眼,张老师并没有多少内疚地朝搭档吐吐舌头,得到搭档一个无奈中带着宠的笑,也忍不住冲着搭档笑了起来。

 

“嗳,我都可以,看您时间。”

 

“行,那劳您驾给我发过来,我发队里群里,跟他们敲个时间就给您信儿。”

 

“好嘞,您辛苦。”

 

“嗳,师父再见。”

 

杨先生挂了电话,把桃儿师父发来的文本转到八队的群里,简单跟队员们敲了个时间,给师父发了过去,得到回复之后又转群里定了板,才去看搭档。

 

张老师也不躲闪,大大方方笑着看他,带着坦荡荡地小歉意和你奈我何的有恃无恐,让杨先生到嘴边的话,在舌尖上绕了几圈,也只变了两个字儿,“你呀~”

 

然后俩人就对着笑了起来。

 

等到了排戏的时候,张老师自然是要去看的,美其名曰作为队长看看队员们的表现,让桃儿师父呵呵笑着看他,一脸你猜我信吗,却也到底没说什么。师父真心疼他,却也知道他在家待不住,跟这儿热热闹闹地也好过自己待家里。况且九郎也在,他也放心。

 

这个《枪毙阎瑞生》,桃儿师父唱过,距桃儿师父第一次唱,已然整整二十年了。八队虽说是助演,也就是几个大龙套,简单踩踩场记个词儿,再稍对对戏,也就差不多了。而且本就是一群相声演员,临场反应也是都及格的。

 

于是杨先生的排戏主要就是看师父唱戏,陪搭档看师父唱戏,然后顺带着在后台打个下手帮个忙的。

 

过了清明小长假,桃儿师父说最后带妆整本儿过一遍,周末就这么着来了,张老师乐呵呵地坐头排乐池的位置看带妆整本踩场,杨先生却一反往常地有些心不在焉,甚至时不时看表算结束时间了,虽然很隐蔽,旁人可能也察觉不出,但凭着对彼此的了解,杨先生的举动确实是有些奇怪了。

 

仔细想想没听搭档说有什么安排,张老师着实有些不解了。

 

换场的间隙,张老师蹭到搭档身边。

 

“翔子?”

 

“嗯,角儿?”

 

“有事儿啊?我看你心不在焉的。”

 

“啊?”杨先生愣了愣神,旋即笑了,“这么明显嘛?”

 

“昂!”

 

“没啥大事儿,晚上有活动,怕来不及。”

 

杨先生倒是坦坦荡荡地回答,倒是让张老师更好奇了,连笑带闹地作势撒泼,

 

“杨淏翔你能耐了啊,大半夜了你还有啥我不知道的活动?老实交代准备跟谁上哪儿鬼混呢,我跟你说你不给我解释清楚,我让师父收拾你!”

 

杨先生也乐,很配合地跟着演,又是认错又是服软地哄,闹得周围师兄弟直捂眼。

 

一般走戏结束之后,大伙儿都是送桃儿师父先离开,才各自散了,今天一结束,杨先生倒是一反往常地先跟师父打了招呼就急着去开车了,还带走了试图跟师父一起回玫瑰园的张老师,桃儿师父没说什么只乐呵呵应了,看着俩人离开,才嘱咐助理收拾收拾准备回家,让大家都回家了。

 

等坐上了搭档的车,张老师都不是很清楚发生了啥,想想走得时候师父了然的笑,总觉得自己好像被卖了似的。

 

“杨老师?”

 

“哎呦喂,您老师”,杨先生乐,“角儿您别客气,您说。”

 

“你这是要干啥?”

 

“不知道干啥就跟我上车,不怕我给你卖了?”

 

“然后我还帮你数钱是吧?”张老师也笑。

 

“可不敢让您数”,杨先生挑眉,“您这个四年义务教育的数学水平,我得把底儿赔干净咯。”

 

张老师先是一愣,然后反应过来就准备上手,搭档一边笑着一边躲,

 

“角儿!角儿我错了!嗳张老师!师哥!开车呢开车呢!”

 

俩人笑闹着到了目的地,张老师只觉得莫名眼熟,却一时想不起什么时候来过。

 

一个大排档。

 

初夏的夜还是微凉,人也算不得多,难怪搭档怕晚了,这种摊子人不多时间差不多也就打烊了。

 

老板看着他们到了,笑着来迎了两步,带人进了屋的小隔间,跟杨先生熟稔地招呼着,还说不用管时间,随意。

 

等张老师坐定了,看着搭档去点餐,才想起来这地方,然后掏出手机看了眼日期,无声地笑了。

 

难怪。

 

四月八号。八年了呢。

 

11年的这天,他回归之后的首演,台上难免紧张,结束之后算得上深深松了口起,烧老师当时嘴上笑着他,却拽着人来了大排档,说庆祝兄弟回归首演顺顺利利。

 

彼时他才回德云社,社里的很多师兄弟他都不熟甚至完全陌生,虽说认识之后也都快速熟悉起来,也慢慢有了性情相投的哥们儿,但自然还是跟烧老师啊,大林啊这样的关系更亲密。烧老师也是想着让他更快地融入大家庭,总攒局带着他一起。

 

当时他回归首演之后,烧老师请客的大排档,就是这个地方。

 

烧老师大林他们都在,跟他们都玩儿得挺铁的搭档也在,后来他们宵夜也常约这个摊儿,只是后来才慢慢去得少了。

 

张老师不记得上次来这儿是什么时候了,他甚至也没意识到,他回归首演那天是在这地方攒局吃的夜宵,可搭档记得。

 

搭档从来都记得。

 

不说他们第一次见面,他们第一次合作,他们第一次单独吃饭这些;搭档同样记得他回归的日期,他第一次登台的演出,他第一个专场,甚至可以在自己都含混地时候不假思索地说出,自己第一次跟师父商演,是在石家庄。

 

所以,他回来八年了。

 

搭档带他来八年前的今天他们一起吃宵夜的摊儿,来过这个纪念日,也就再正常不过了。

 

搭档从来都是仪式感极强且相当有心的人。

 

杨先生点好菜码回来的时候,看到的就是自己低头傻笑的自家角儿,心中了然,这是终于记起来了。

 

八年了,他其实真的很感激,八年前这个少年回来了。回来了,才有的这之后的种种,才有了张云雷杨九郎的如今。

 

杨先生帮搭档摆好碗筷,乐呵呵开口,

 

“我本来想着去哪个安静点儿的地儿,想你也不喜欢闹的,可还是觉得这地儿挺好的,反正有隔间,也不算吵。”

 

张老师从回忆中回神,同样笑盈盈地看着搭档,

 

“不吵,吵也挺好的。”

 

“不嫌闹得慌了?”

 

“有你嘛,闹点也挺好的。”

 

张老师认认真真地看着搭档说,看着杨先生笑脸,也发自内心地觉得满足。

 

有搭档,他的日子总过鲜活且丰富,烟火气十足的安稳人间。

 

他想起他喜欢的那首歌,确实很切合,天上人间,如果真值得歌颂,也是因为有你,才变得闹哄哄。

 

是,风雨过后不一定有美好的天空,不是天晴就会有彩虹,但是确实有这么一个人,会在阴天的时候告诉他,我爱你,胜过彩虹的美丽。

但愿你的眼睛,只看得到笑容;但愿你流下每一滴泪,都让人感动;但愿你的烟火人间,都有我在侧。

 

八年了,你说谢谢我回来。

 

对啊,我也谢谢自己回来,得到了一个有你的现世,闹哄哄却并不喧嚣,温暖安宁,一如你本人。

 

真好。

 

FIN.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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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的张老师,回归八周年快乐。

ps,今天是张老师回归首演八周年,这是真的。今天郭老师带着大家在三庆彩排《枪毙阎瑞生》,这也是真的。剩下都是脑洞2333

【九辫儿前文汇总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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