Phoenix0802

有缘不必相濡以沫,无缘自然相忘江湖。

【九辫儿】心安

 

拿着主任的扇子,让搭档给录了一小段儿花为媒的洞房赞,发了“非遗在身边”的微博之后,张老师就开始百无聊赖了。

 

大船重新起航,在公海上晃荡,张老师自己在床上也被摇得昏昏欲睡。

 

其实倒是靠岸了也下船了,而且是收获满满大包小裹的就回来了。但还是在船上的时间更长些。

 

他倒不至于说是晕船,毕竟大船这些年也是年年上,只不过这次成了自己的专场而已。

 

但他还是不能说习惯了晃晃悠悠的船上生活。

 

瞥眼看了下同样横在床上似睡似醒的搭档,张老师失笑,得,还真是多年的搭档,这儿还有个深受其害的主儿呢。

 

日前他俩下船溜达,张老师觉得搭档走路都带着孩子气的连蹦带跳,虽说不明显,确实让他忍不住为搭档透出的雀跃感到快乐。

 

搭档其实对大船生活的反应,比他还大一丢丢,算不上晕船,就是无所事事晃得没什么精神。

 

之前吧,就是前二年,他俩在船上还能四处溜达着找点儿事儿分散注意力。这一二年就不行了,用搭档的话,他们就不敢出门,好家伙,哪儿哪儿都是人。

 

不出门了,窝在房间,可不就只剩下睡觉了。

 

张老师看着靠着床头假寐的搭档,小小地笑了,像是发现什么新大陆一样,悄悄凑过去,抬手在搭档面前晃晃手,搭档毫无反应。

 

他认真看着搭档的脸,心里想着不知道有没有人带着记号笔,然后又想,不知道真的画了到明儿演出还洗不掉,搭档会不会真的跟他急。可在心里怎么想象,却也只勾画出了搭档无奈又带着包容宠溺的样子。

 

好像是这样,除非涉及他的事情,搭档几乎不会跟他生气。

 

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,张老师忍不住在心里哼出了调儿。

 

到底只是想想,并没有做什么,张老师索性撑在床头看搭档的睡颜看出了神。

 

许是环境太过安逸,他也忍不住小小的打了哈欠,小心翼翼地踢掉拖鞋蜷在搭档身侧,想着左右无事,小憩一下吧。

 

可能是之前去外面玩儿的太疯,这一睡就几个小时,从半下午睡到天都擦黑了。

 

张老师醒了之后看着窗外暗下来的天色,忍不住乐,得,晚上又睡不着了,明儿又起不来了,演出还得肿着去。

 

大船的第一场演出,就是他头天夜里睡不踏实,第二天没醒,脸都是肿的,毕竟也没化妆师跟船,他自个儿画个眉抓抓头,顺道给搭档整个发型,还晕着呢就上台了。

 

他揉着眼坐起来,看着从身上滑落的凉被,轻勾起嘴角,听着门口有动静,就开口唤人,声音还带着刚睡醒的沙哑,“翔子?”

 

声音不大,张老师甚至觉得搭档不一定听得到,才准备再开口,就听到开门的声音。

 

“哎,在这儿呢”,他还没见着搭档的人,应他的声儿已经到了,“辫儿你是叫我呢吧?我看着你快醒了,想着出去给你弄点儿吃的来”,然后才是搭档进门关门的声音,他坐在床上冲着门口,看着搭档端着打包来的吃食,眯着眼傻乐。

 

搭档看着他也跟着笑,“怎么了这是?我角儿这是睡美了啊。”

 

“你还说!”张老师看着搭档熟练的分拣吃食,在床头架上小桌子,不甚真心地抱怨着碎碎念起来,其实他私下话是不多,但是跟搭档一起的时候,确实也嘴碎,

 

“你也不说叫醒我,这都什么时候了,我晚上还睡不睡了,明儿下午演出我又得起不来,肿着就得去,那帮丫头带着炮呢,都毁了我的脸唔……”

 

没说完话被搭档塞嘴里半个水晶粽,张老师准备发火呢,看着对面搭档笑盈盈的样子,还有嘴里带着清香但不腻的甜味儿,心里倒是一下子腻了起来,像是小火熬着甜品,咕嘟嘟地冒泡。

 

“好吃吗?我找了好几家”,搭档还是那副看着自己的笑模样,“你不喜欢甜的,也确实腻嗓子,这个是加了一点蜜泡的,没加糖,不腻,端午嘛,怎么也得应个景。”

 

张老师咽下嘴里的粽子,言不由衷地开口,“……还行吧。”

 

然后他就看搭档笑,“嗯,就知道你喜欢,我看你白天出门吃得就不多,晚上多吃点儿吧,左右你睡得晚。”

 

他笑了,刚想说着东西吃多了积食,搭档就又截了他的话,“嗨,真吃多了一会儿我陪你出去遛遛,睡了半下午出去透透气呗。”

 

张老师不再说话,专心低头吃饭,搭档就笑盈盈地看着他,目光灼灼地让他想忽视都难。

 

“吃你的饭,看我能顶饿怎么地!”

 

张老师自以为凶巴巴地开口,搭档笑得更甚,“有情饮水饱,我角儿那必须顶饿。”

 

“……杨九郎你这样很痴汉还透着变态你知道嘛?”

 

他带着七分无奈二分好笑还有一分微赧开口,抬眼看着搭档,谁知竟看着搭档微红了耳尖。

 

“……辫儿你别这么说,我自己都觉得了。”

 

他愣了下笑出声来,也不说话就盯着搭档看,直看到搭档撑不住他探寻的笑眸,不好意思地挠挠头,才低声开口,

 

“我醒了就快六点了,本想叫你来着,看你睡得特别好就没忍心叫你”,搭档掩饰性地揉揉鼻子,“然后我想着你本来夜里也睡得迟,下午睡不睡的,晚上都不会早睡,就想着让你再睡会儿,我去给你弄点吃的过来……”

 

张老师听得心里也暖暖的,看着搭档停下话头,忍不住笑着追问,“然后呢?”

 

“……然后我就看你睡觉看了小一个钟才出门。”

 

“……哦。”

 

张老师不知道该摆什么表情,继续低头吃饭,难得搭档也不言语,默默吃饭,气氛莫名带了几分意味不明。

 

沉默未几,他们俩倒是同时抬头看向彼此,然后又同时笑了起来。

 

气氛回到正常,张老师心里暗笑,还是不要让搭档知道自己之前也盯着人睡觉看了半晌这事儿了吧。毕竟自己比搭档要脸,想着就又忍不住笑,搭档以为他还在笑自己,撇撇嘴嘟嘟囔囔地小声说了句什么,就被来敲门的冯爷叫走了。

 

冯爷是来说,让他俩随便谁来看一眼明天的节目单,那边有点儿小情况,有点儿微调,看看行不行定个准儿。

 

搭档按下准备起身的他,说自己去看一眼,让他好好吃饭,有事儿再来叫他。冯爷也说去一个就行,让他好好吃好好歇着,他才又安静吃饭去了。

 

看着冯爷和搭档出了门,张老师低头笑了。

 

刚刚搭档小声的嘟囔,他听得真切,搭档说,我就是刚醒还有点儿癔症,想确认你就在我身边嘛,不然我不踏实。

 

他当然懂搭档,所以忍不住心里又暖又涩。

 

搭档总是那个更包容的,很少有太多的脆弱情绪外露,但是搭档偶尔生病的时候,喝醉的时候,或者就像这次,刚醒有点儿恍惚的时候,总会不自觉地露出几分无措,要一遍遍地反复确认,自己在。

 

就像如果他们不再一起的时候,搭档一定要确认自己一切都好,才能休息好。

 

他说,你在我就踏实了。他知道,因为只要搭档在,他也才觉得踏实。

 

他想起去年和师父一起去澳洲助演的时候,他俩走茬了,满共隔了一个拐角不到十米,他在这边叫着翔子,搭档在那边叫着辫儿,非要一起走了才安心,还被大林笑着说,你俩这可好,谁也丢不了。

 

其实,还真就是怕丢了。

 

其实张老师自己有时候都觉得奇怪,明明潜意识里,都无比确定,那人肯定在,但是一旦俩人一起,他没看见对方的时候,就会忍不住唤那人,要是没有第一时间得到回应,或者说没有第一时间听到那人的回应,都会忍不住小小地慌张一下子,直到看到那人,这心啊,才安稳下来。

 

之前搭档半带玩笑地跟他说过这事儿,他也半真半假地说,看,还是跟我在一起才心安吧。乖,我不离开你啊。

 

搭档就也跟着笑,说,对,我离不开你。

 

他当时就只是笑,可心里却在清醒地告诉自己,那你离得开他吗?离不开的。

 

搭档仿佛瞬间看透他的心思,突然就严肃了,你知道的,我就在这儿。

 

然后他踏踏实实地笑了。

 

“翔子?”

 

“嗳,这儿呢。”

 

这是他俩在一起重复过无数次的对话,他唤他,他说,哎,在呢。

 

他只当搭档需要确定他在,才安心。他何尝不是只有看见搭档,才心安?

 

甚至在他自己都没有清晰地认知的时候,搭档就完全懂他,他说,让你随时往左后方一回头,一眼就准能看见我,才是最酷的。

 

这就是他最酷的搭档,他觉得,和他一起说相声,就是自己做的最酷的事情。

 

“角儿?”,门口传来了搭档带着温度的声音,“劳驾帮我开个门,我拿有东西。”

 

张老师笑着起身应了,“嗳,来了。”

 

我知道你总是在的,我也是。

 

我想你知道的。

 

身侧有你,现世安稳。

 

END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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粽子节快乐❤

【九辫儿前文汇总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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